第五百九十八章升龍城

　　“潮平兩岸闊，風正壹帆懸，好壹派欣欣向上之景！”作商人掌櫃打扮的張元站在船頭，看著紅河三角洲兩岸的自然風光，並沒有在擔憂自己這回身負的任務，反而好奇地四處張望。
　　情報處的高級成員魏龍跟在張元旁邊。他被情報處長官艾拉安排來協助張元出使安南國鄭家，不過……
　　“張元，妳山旮旯的景色，除了山還是山，除了樹還是樹，有什麽好驚訝的。”魏龍沒有欣賞之情，只是覺得這裏的景色在任何人跡罕至的地方都是壹模壹樣的。
　　“還是有許多不同。妳看兩岸的樹木花草，十分茂密，而且水網縱橫，是壹塊福地，假以時日，這裏也許能夠成為壹個理想的繁華之地。”張元說道。
　　“安南國的人早就註意到了這裏的水土很好，所以鄭家的都城就在這裏的升龍。我們也很快就到升龍了。”魏龍說道。
　　“他們為我們建立了壹座城池，可少了我們不少功夫。”張元帶有深意地說道。
　　張元他們的商船順著南洋上吹起的北風進入紅河三角洲，然後順著三角洲逆流而上，到達鄭家的都城升龍城。升龍城是安南國最繁華的城池，不過在見識過開始工業化的金州城、人口壹的紫禁城的張元進入升龍城的港口後，倒是沒有多少驚訝，只是覺得升龍城在安南國確實已經算是大城了。
　　十幾個安南國平民裝扮的人正在升龍城的港口焦急地等待。當幾艘掛著華夏商人的商船駛入港口時，他們終於松了壹口氣，迎了過來。
　　“掌櫃可是來自紫禁城的大商人？”為首的壹個安南人問道。
　　“正是，妳是鄭家將軍鄭梼是也不是？”張元微微拱手。
　　“妳們總算是來了，那些貨物……”在去年參與過進攻阮家戰鬥的鄭梼渴望地向張元身後的商船張望，就像是在渴望什麽寶貝壹樣。
　　“放心吧，東西我們運過來了，就在船上，不過有些事情需要談好才能交給妳們。”張元擋在鄭梼面前，讓鄭梼心裏壹陣落空。
　　“……我們主上等候妳們多時了，只是等到這北風到，足足等了半年。”鄭梼說道。
　　鄭主鄭梉果然如鄭梼所說，在王宮設立了宴席來接待張元壹行人，不過出於保密的目的，鄭梉沒有舉行盛大的宴會，而設的是私宴。
　　為了彰顯鄭家在安南國的強大勢力，鄭梉穿著了象征權力和地位的黃色衣服，而且帶了十多個心腹親信私底下來為張元接風洗塵，大有排場。
　　不過在張元看來，這樣的排場實在是小打小鬧，還不如大家穿著尋常的服裝喝個小酒來的適當，因為在京城，六部隨便壹個部門單獨拿出來排場都要比他們要足。
　　“見過鄭主，如雷貫耳，久仰久仰。”張元還是給足了鄭梉面子，語氣頗為謙虛地向鄭梉拱手。
　　“打了這麽多年仗了也沒法統壹安南國，恐怕是臭名遠揚吧。”鄭梉像是自顧自地自嘲。
　　“鄭主不是在去年討滅了高平莫家，連南方阮家都差點消滅了，如果不是當時我們支援了阮家，說不定妳們都統壹安南國了。”張元說道。
　　“呵，誰能夠想得到妳們會突然支援阮家。再之前妳們支持的分明是我們鄭家，卻突然改變了立場支援阮家，讓我們鄭家損失了上萬精銳的戰士。”本來精神抖擻的鄭梉提到這檔子事，不由郁悶，“現在妳們又突然支持我們攻打阮家，如此反復，叫我們很難信任妳們九州軍會是我們的朋友。”
　　鄭梉不是很嚴厲的質疑，讓鄭家將領們的眼光都盯在張元身上。
　　張元沒有立刻回答鄭梉的質疑，而是用更加淩厲的眼神回應盯著他的鄭家將領們。作為職業軍人的鄭家將領們不少人經歷過戰鬥的洗禮，但是他們發現自己竟然不敢和張元對視，被張元的眼神盯著心裏發毛。
　　“這個家夥是什麽人，為什麽他的眼神讓人不寒而栗？”有壹個將領低聲向自己的同僚問道。
　　“不知道，感覺這個家夥是從屍山血海中爬出來的壹樣，害我起壹身雞皮疙瘩。”另壹個將領也是心有余悸。
　　“咳咳，鄭主，我們九州軍有我們自己的利益訴求，當然要根據我們的訴求來調整我們的策略。在我們九州軍興起於遼南之時，我們缺少銀兩，而妳們主要來找我們購買火炮，我們壹拍即合。不過去年妳們沒有向我們打招呼就大舉南下進攻阮家，要知道我們華夏商人許多都在會安港有產業和貨物，要是在戰亂中被摧毀又當如何？再加上當時阮主給我們壹些特權來換取我們的庇護，我們這才支援阮主。”張元將鄭家的將領們盯得膽戰心驚以後，這才向鄭梉解釋。
　　“既然阮主給了妳們足夠的好處，為何又背叛阮主，支持我們消滅阮家？”鄭梉仍然質疑。
　　“阮主已死，何來背叛之有？”張元說道，“阮家少主年歲不過十歲，義興郡王阮福渶攝政，年輕壹派阮有鎰、阮有進掌權，他們對我們在會安港的特權持有異議。主少國疑，我們九州軍經過商議，還是覺得放棄他們了。”
　　“當然我們九州軍還想要在安南國有更大的訴求，按照之前的條件，我們這次從遼南運輸壹批火器支援妳們，而且不承諾派出援軍支援阮家，妳們鄭家以後需要將會安港割讓給我們九州軍，並且允許我們九州軍在升龍城設立商會和使節館。”張元繼續說道。
　　“這個條件確實是我們年初談好的。”鄭梉嘆了壹口氣，“妳們九州軍在別人的領土上肆意挑起戰爭，還要我們割讓會安港，實在是獅子開大口。”
　　“這才是真實的世界，沒有外力的幹預，妳們鄭家和阮家不知道要打多少年。別看鄭家勢力很大，以後會不會被阮家反超難說。”張元慫恿道，“如果妳接下了我這次帶來的貨物，那我們的條約就達成，會安港以後便是我們九州軍的港口。”
　　刷刷刷，眾人的眼光又看向做決定的鄭梉。
　　鄭梉深吸壹口氣，做出個沈重的決定：“我答應妳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