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唐錦繡

公子許

歷史軍事

大唐,貞觀十二年冬。   百千家似圍棋局,十二街如種菜畦。   遙認微微入朝火,壹 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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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百壹十七章 軍法(上)

天唐錦繡 by 公子許

2019-5-19 21:01

  
  長孫沖被壹連串的慘叫聲吸引過來。
  剛剛卸任宗正少卿之位,對於目前“神機營”長史的身份,很是有些不適應。
  宗正少卿是宗正寺的副職,那位已然年逾古稀的宗正卿基本不管事,所以管理皇族、宗族、外戚的譜牒、守護皇族陵廟等瑣事,全都由長孫沖負責,且因為大唐道教是國教,所以宗正寺還管理道士、僧侶,這也歸他管……
  宗正少卿的職權確實不小,但俱是瑣事雜事,而且每壹件事都事關皇親國戚,稍有處置不當,便會惹來麻煩,長孫沖早已厭煩透頂。況且他不過是壹外戚而已,哪怕幹得再好,也不可能成為宗正寺的正職,李唐皇族怎會讓壹個外姓人執掌宗廟?
  “神機營”長史這個職位,權力亦十分大,除了掌判諸曹、五府、外府稟祿之外,卒伍、軍團之名數,器械、車馬之多少,盡在職權範圍之內。
  可以說,整個“神機營”,他是房俊壹人之下,其余兩千人之上!
  這了不是宗正少卿那種臺面官兒,有理沒理任誰都敢跟妳鬧三分,對著壹幫子皇親國戚點頭哈腰陪笑臉。“神機營”是軍隊,是軍隊就要守軍法,上下尊卑等級森嚴,絕對不可輕易逾越,軍法如山,誰敢亂來?
  只是有壹點點不是太理想,就是要在房俊這個混蛋手底下……
  壹想到那天終南山宴會之上,房俊的那壹篇,長孫沖就恨不得拔劍將這家夥宰了了事!那日宴會上人數頗為不少,這件事也便傳揚出去,令長孫沖簡直無顏見人!
  自己的妻子被人當面示愛,還有比這更尷尬的事情嗎?
  盡管長孫沖也相信房俊應該只是無心之失,但惡劣的後果已然造成,能是壹句無心之失就了結的麽?
  不過再是怒發沖冠,長孫沖也不得不逼著自己冷靜下來,鬥氣那是小孩子的幼稚行為,君子報仇,十年不晚!
  長孫沖將新仇舊怨壹起埋在心底,任其生根發芽,茁壯成長……
  剛剛統計完下個月的預算開支,長孫沖就被壹陣怪叫聲吸引。走出營房,就被眼前見到的嚇了壹大跳。
  只見壹大排木桶熱氣騰騰,兵卒們迅速的脫光衣物甲胄,就連壹條短褲都不留邊赤條條跳進木桶,頓時各種奇聲怪叫響起,弄得長孫沖很是不解。
  難道水很熱?
  不過見到壹個個赤身裸體的兵卒,長孫沖臉色頓時沈下來,呵斥道:“豈有此理,這成何體統?”
  水很燙,藥材很足,活血化瘀的藥材總有些刺激性,身上有傷口的就倒黴了,在被消毒的同時,裏面鹽水和藥材壹起進攻,讓木桶裏的人慾仙慾死。
  而這些刺激性的成份蟄到重要部位,那種又痛又麻的感覺簡直能讓人上天……
  不叫出來才怪了!
  可是被他這壹喝,泡在木桶裏的兵卒面面相覷,只能強忍著閉上嘴,不知如何是好。
  這位不僅是長史,更是陛下最寵愛的駙馬,還是趙國公長孫無忌的大公子,這身份,說話誰敢不聽?
  房俊拎著根棍子,在木桶前踱著步子,見狀罵道:“當本官說話是放屁麽?誰特麽沒到時間就敢出來,當心本官抽死他!”
  長孫沖聞言差點氣死!
  妳說話不是放屁,那就是我說話是放屁咯?
  深深吸了口氣,長孫沖斂去怒容,拱手對房俊笑道:“大人此等練兵方法,下官聞所未聞,是以不能理解,還望大人解惑!”他對房俊亂七八糟的練兵方式完全不能接受,可也不認為房俊就敢拿這支被陛下寄予厚望的部隊亂來。
  看著長孫沖壹瞬間由惱怒變作微笑的俊臉,房俊暗暗警惕,這人絕不似看上去那般溫文爾雅,而是反復無常的性格,定要嚴加小心才是,否則指不定什麽時候壹不留神就被坑了……
  並未將心裏的猜忌顯露出來,房俊哈哈壹笑,說道:“長孫長史有所不知,本官發明的這套特種訓練可謂殘酷難當,是對精神、肉體的壹種升華,有化腐朽為神奇的力量,只有人群裏最堅韌、最優秀、最強壯的男人才能堅持下來。而壹旦堅持下來的人,在軍中即可稱為兵王!遇襲不亂處變不驚,知必死而無畏,置死地而奮戰!他們將會是殺戮的機器,在戰場上縱橫不敗殺人如麻,他們只追求勝利!只要堅持下來,即便不再軍中,那也是精銳中的精銳,男人中的男人!假以時日,他們就是大唐軍隊的王牌,就是陛下開疆擴土的利器!其實在本官看來,長孫長史未然身為文官,但體魄精力毫不亞於這些悍卒,若能參照某的方式訓練壹番,必然體魄強健,更加英姿挺拔!”
  房俊雙眸發亮,不斷的蠱惑著長孫沖。
  他就是看不慣這家夥細皮嫩肉壹副弱雞的模樣,明明身材不矮,卻臉色蒼白腳步虛浮,難不成是被長樂公主給榨幹了?
  嘶……那長樂公主看似壹副溫婉恬淡的名門閨秀模樣,窈窕秀麗弱質纖纖,怎麽看也沒有慾女的潛質啊……
  誰知道長孫沖聽了這話,頓時臉紅如血,雙眼憤怒的瞪著房俊,然後壹甩手,揚長而去。
  搞得房俊莫名其妙……
  “這人有病啊?”
  房俊壹腦袋霧水,不明白哪句話又沒說對,這長孫沖實在太難侍候……
  劉仁軌赤著身子從木桶裏蹦出來,“嗚喔嗚喔”怪叫著,撒開腳丫子就直奔不遠的曲江,到了岸邊,雙腿壹撐,“噗通”便跳進河裏,壹個猛子紮出去老遠,翻了個水花又遊了回來,上岸之後飛快的跑進夥房,然後又是壹聲怪叫:“蔥油大餅!”便再沒了聲息。
  “吸溜吸溜”房俊周圍頓時響起壹片吸溜口水的聲音,見到壹眾兵卒都用哀求的眼神看著自己,那模樣就像壹只只快要餓昏了的流浪小狗……
  房俊只好壹擺手:“只認為時間夠了的,就去河裏沖壹下,然後開飯!”
  “嗷——”
  壹陣歡呼想起,幾十人同時從木桶裏竄出來,飛奔上河邊,然後第二波迫不及待的脫光衣服跳進木桶,每個木桶都擠滿了人,唯恐這次輪不到還得等下次,把個木桶擠得滿滿登登,壹個個焦急的估算著時間,可別被剛剛那群天殺的把大餅都給吃光了……
  房俊有些傻眼,剛剛出來的這壹大群幾十個,都特麽光著腚妳能這場面也太汙了……
  遠處壹隊兵卒姍姍來遲。
  “神機營”被房俊分為左右中三營,自己親掌中營,右營統領劉仁軌,這是陛下默許的,左營統領則是周道務,這是陛下欽點的,跟長孫沖壹樣,算是遏制房俊壹家獨大的平衡之道。
  對於這壹點,房俊能夠接受。
  到哪裏都得講究個平衡,真要是房俊壹手遮天,那也不見得就是好事,起碼李二陛下心裏不自在……
  但是您先弄壹個長孫沖來,咱也就忍了,為啥還要再弄個周道務來惡心咱?
  沒錯,這周道務,就是過年的時候在皇宮裏被房俊揍了的那個臨川公主駙馬……
  現在姍姍來遲的,正是周道務率領的左營。
  房俊看了看旁邊的沙漏,早已過了規定時間,按規定,左營今天晚上沒飯吃。
  對於這壹點,房俊不打算通融。
  既然是規矩,那就得遵守,想要不守規矩,那妳就別玩。
  在“神機營”這壹畝三分地,房俊還真不是想要針對誰,妳晚了,就別吃晚飯,左營如此,右營如此,他親掌的中營亦是如此。若是沒有壹個公平的競爭機制,如何讓這只部隊達到房俊心目中的標準?
  周道務發髻散亂,甲胄早已脫去,被身後的壹個親兵裹著,負重的行軍帳篷也不知道扔了還是在哪個親兵手裏,就這麽敞著懷,呼哧帶喘的走了回來。
  房俊壹張黑臉沈了下來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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